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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而陌生之作——评黄亚洲诗集《父亲,父亲》

上传人:新老年 发表时间:2015-11-12


熟悉而陌生之作


——评黄亚洲诗集《父亲,父亲》


王美春


  近日读到诗人黄亚洲的抒情诗集《父亲,父亲》(浙江文艺出版社2005年版),忽然想说几句。


  这是诗人的一本以《父亲,父亲》为主打诗的诗集,收录其近年诗作。我读后的第一印象是:此乃佳著,令人既熟悉而又陌生,如同遇到了一位多年未遇的老友,又仿佛是刚刚结识了一位新知,颇感兴奋,不能自已。


  说其熟悉,那是因为诗人笔下的吟咏对象,是常见的,所抒发的情感也是“人人心中皆有的”。此诗集以其中的一首诗《父亲,父亲》命名,诗集共分七辑,第一辑《父亲》除收录作为诗集名的诗之外,还有一首《父亲》。显然,歌颂父爱是此诗集的核心。自古以来,写父亲、赞美父爱的诗,包括诗句与篇章,尽管不及写母亲、赞美母爱的诗,却也为数不少。在中国古典诗歌中写父亲、赞美父爱的诗,往往又是与写母亲、赞美母爱结合在一起的。在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便可找到不少歌咏父母之爱的诗篇和诗句,如《小雅·蓼莪》,诗中写到父母生育“我”的辛劳、劳苦,所谓“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瘁”;写到没有父母便没有依靠,所谓“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写到父母生“我”育“我”,其养育之恩,“我”报答不尽,所谓“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单独写父亲、赞美父爱的诗,在唐、宋诗里也可找到一些,但为数不多;而在当代诗人的作品中单独写父亲、赞美父爱的诗则不少。谁没有自己的父亲,谁不爱自己的父亲?无疑,写父亲、赞美父爱之诗作,在当今读者眼里、心中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然而要咏之出新,又何其难也!


  这本诗集中除吟咏父亲之诗作外,还有一些咏史诗、旅游诗。其中,咏史的对象,如儒家创始人孔子、唐代大诗人杜甫、金代大诗人元好问等,读者早在史籍中,在孔子、杜甫、元好问的著作中与之会晤,与之相识;有关山西、浙江、大江南北等名胜古迹的旅游诗所吟咏的对象,如“雁门关”、“平遥古城”、“金华”、“九寨天堂”等,读者或许也曾造访过,对其景致并不陌生。读这类诗,读者自然觉得似曾相识,颇多亲切感。


  如果,黄亚洲的诗集《父亲,父亲》仅仅给读者熟悉之感,那就谈不上佳著,也就难以给人艺术美的享受。我们说,《父亲,父亲》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此诗集给人熟悉感,而给人更多的则是其陌生化。这陌生化至少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构思的陌生化。我们读《父亲,父亲》中的诗,无论是第一辑《父亲》中的写父亲、赞美父爱之诗,还是第二辑《生肖》中的《关于我的生肖》等诗,第三辑《生活,我为你如此感动》中的写爱情、友情等诗作,抑或是其他几辑中的咏史诗、旅游诗,无不构思巧妙,与众不同。如《陶唐峪所思》一诗,首先,以“我可以想见”开篇,并通过“还可以想见”,“我甚至可以想见”等诗行分别统领下文,想象当年尧在溪边洗脚,思索如何决定将两个女儿嫁给舜,尧“是在把双脚抽出流水的那一瞬间/悟出山溪与时俱进的道理的”,并付诸实施,“于是他用方言大笑起来/他把自己,连同两个女儿/一齐交了出去”;继而,想象尧的两个女儿在几十年后“成了湘江的神”,“她们也是通过流水的方式走入了人心”;最后,则写“湖南那个地方是出领袖的”,这是事实,不需要过多想象的,但诗人“惟一不能想见的是/湖南出身的领袖们/在思考湘江之神及其伟大的父亲之时/抽着一根什么牌子的烟/以及那根烟/是怎么在一块歌唱着的鹅卵石上/揿熄的”。此诗,由“我可以想见”写到“我惟一不能想见的是”,对照强烈,并以作为父亲的“尧”、“流水的方式走入了人心”作为贯穿全诗的红线,既有对父亲形象的拓展与升华,又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发人深思。如此构思,你能说给人的感觉不是陌生化的奇异吗?


  二是细节的陌生化。细节在小说中是常见的,但这不等于在以抒发情感为主的诗歌中不需要,而恰恰相反,好诗往往是借助于陌生化的细节,达到陌生化之诗境的。《父亲,父亲》中的诗,大都很善于运用细节,而且其细节给人的感觉也如黑格尔所言是“这一个”,有别于其他诗人同类诗作。如开篇之作《父亲》,写父亲,几乎通篇了运用了与众不同的细节,像“以前我摔跤的一刹那/或者疲累的日子/总是叫:哎呀我的妈!/现在我好几回默默垂泪/用我的双颊,贴住/冰凉的世界/轻声唤:爸爸”与“我自幼爱画和平鸽/父亲,你却让我这辈子/具有了士兵的形象/蓝墨水,注入弹匣/这是一种具有天空与大海一样颜色的眼泪/而我的心,则始终/裹有鸽子的羽绒/就如你,你的一辈子”这些细节,写出了诗人对父爱独自的感悟,对父亲平凡人生独有的解读,具有人类情感之共性,更有诗人情感之个性,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三是语言的陌生化。所谓语言的陌生化,实际上就是通常所说的语言新,也即“人人笔下全无”。《父亲,父亲》中的诗,尽管不是每首诗,也不是每行诗都达到了语言的陌生化,但可以说绝大多数的诗篇、相当数量的诗行达到了这种陌生化。“由于生肖是牛,所以我的大脑/将三分之一思想,直接/输入了牛角”(《关于我的生肖》),诗语想象力丰富,极有韵味;“生活,我为你如此感动/以至琐碎的岁月愿意在我脸颊上/无休止地,开拓/眼泪的河床”(《生活,我为你如此感动》),以拟人化的笔法将诗人对生活独自的感悟写得如此真切,如此动人;“忍不住要来看你,大海啊/要叫你把我衣裳像帆一样吹湿/要叫你把远方的船队做成蚂蚁/叫你把波浪,做成树皮/要叫你用海平线做弹弓,把我扔进/幼时的幻想里”,这里,拟人、比喻、排比等修辞手段融于一炉,写出了诗人对观大海时与众不同的感受;“看见了天下最艳丽的裙子/顺便说一句/我认为全世界所有的战争/都起源于/裙子升上旗杆”(《黑山羊》),对战争起源的看法,很形象,很幽默,也很耐人寻味。像以上语言陌生化了的诗行,在《父亲,父亲》中可谓俯拾即是。


  一言以蔽之,黄亚洲的《父亲,父亲》,给人既熟悉又陌生,真是开卷有益,如品明前之茶,其香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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