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雾生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那时的雾仅仅是雾,即使是“失楼台,迷津渡”也与污染无关。而今东北三省的雾霾,则主要是污染的产物;黑龙江省会哈尔滨市,真的成了“夜幕下的哈尔滨”,被重度雾霾所“困”:
PM2.5指数“爆表”,市区能见度不足30米,局地能见度仅仅3米,红绿灯无法辨颜色,全市中小学停课,多条高速公路全线封闭,公交线路一度暂停运营,后来甚至有公交车在浓雾中迷了路,带一车乘客跑丢……当地居民惊呼,这是一场“史上最重雾霾”!
之前是京城“十面霾伏”,为此中央财政要安排50亿来支持京津冀周边大气污染治理。我正担心着“治水可能是打水漂,治空气会不会是打空炮”的时候,没想到东三省也困于浓雾区、重霾地了。
网友将萨顶顶的著名歌曲《万物生》改编为《万雾生》,调侃东北雾霾:“武功再高你也看不清对手是谁,环境砖家说改善要等大风来吹……”看着这个“很有才”的调侃视频,我实在笑不出来。
哈尔滨雾大,老百姓火大。我不止一次地说过,空气里的污染物,早已不是看不见、摸不着、闻不见的物质了。任何生活在此等雾霾之下、承受此等污染恶果的民众,其实都是亏大了。世界卫生组织研究机构10月18日发布报告,首次指认大气污染“对人类致癌”,并视其为普遍和主要的环境致癌物,最主要增加的是罹患肺癌和膀胱癌的风险。室外空气污染将被归类为第一组致癌物质,其排名已超过烟草烟雾等其他100种已知致癌物质。被污染的大气雾霾,“超过烟草烟雾”,这难道还不够让我们警醒吗?!
英国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去年发布的一项研究指出,仅2010年,中国空气污染就可能导致约120万人过早死亡——即便对于一个拥有13亿人口的国家而言,这一数字也相当高了;过去10年间,北京肺癌发病率增长了60%……难怪来到京城的一些老外“谈雾色变”:国庆期间正值中网十周年,北京空气的PM2.5数值达到296的重度污染,来参加网球赛的大满贯男双亚军、瑞典人林德斯特忍不住炮轰起来:“中午1点球场的灯光就开启了!!!这可能是全世界最不健康的地方,不想呼吸!”曾获格莱美奖的佩蒂·奥斯汀,计划10月18日在北京进行演出,却突然取消。奥斯汀抵京后就咳嗽不断,随后被送至医院,诊断为因呼吸道严重感染引发哮喘,无法演出——这是这位歌手第一次出现此类情况。难怪微博有言:“知道天朝帝都的厉害了吧?抗战若是发生在今天,日本鬼子估计会被熏死一半!”
究竟是什么导致大气环境如此恶化?答案是很清晰的:人为污染排放是雾霾天气的“主谋”;而这背后,就是“宁要‘鸡的屁’(GDP),不要绿环保”的必然“成果”。环境的容量是很有限的,无论是水环境还是大气环境。“万雾生”其实不仅仅是各地的各种雾霾,更要命的是“宁要‘鸡的屁’,不要绿环保”的经济发展理路和现实——这才是笼罩在我们头上的最大的雾霾。这样的理路不改变,这样的现实不冲破,这样的“雾霾”不彻底清理,那么,注定还是“万雾生”。
网友评论说:“最让我震惊的是,人们戴上口罩去对抗污染,而不是去坚持要求更干净的空气。”人们调侃:“大气污染基本靠吹”,但期待天天刮起强劲的西北风,这是很不现实的。就在此间,《北京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重新修订正式发布,将空气重污染分为4级管理。其中措施有:全市机动车单双号限行、地方公务车停驶80%、公交提供2万余车保障限行、全市禁放烟花爆竹禁止露天烧烤、施工工地停止施工、中小学幼儿园停课、企事业单位可实行弹性工作制等等。有这些举措比没有要好点,但毕竟还都是皮毛。
治理大气污染,国家层面应统筹建立区域联防联控机制,这当然很需要;但是,只要不是真正痛下决心,拿那看不见的无形“雾霾”开刀,有形的雾霾重灾区必然还会时时处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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