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HAM3号】阿曼籍台湾渔船。2012年3月26日,在塞舌尔以南海域捕鱼作业时,不幸被索马里海盗“捕获”。船上的29名船员全部被劫持,其中有10名大陆同胞、2名台湾同胞,还有来自菲律宾、印度尼西亚、越南、柬埔寨的17人。船长钟徽德抵抗时当场遇害,而在囚禁期间有1名中国大陆船员、1名印尼籍船员病故。
此船后来搁浅报废。
【回家路】2016年10月22日,被索马里海盗劫持长达4年半——1672天之后,幸存的26名船员安全获救。当地时间23日,他们搭乘联合国人道救援飞机,抵达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幸存的9名大陆船员和1名台湾船员,随后在中国外交部工作组的陪护下踏上回家路。台湾船员沈瑞章在肯亚飞广州的10多小时行程中,一直看着飞机航线图,想家之情溢于言表;而大陆海协会副秘书长王小兵一路坐在他旁边。
活着真好。这不是“捡回一条小命”,这是“大难不死”,是大福。
【索马里海盗】在东非的索马里海外的亚丁湾,进行打劫或掳人勒索的海盗群。随着1991年索马里内战的爆发,亚丁湾这一带海盗活动更趋频繁。索马里海盗有四大团伙:邦特兰卫队、国家海岸志愿护卫者、梅尔卡、索马里水兵。2009年12月,索马里海盗当选为时代周刊2009年年度风云人物。其鼎盛时期是全世界的噩梦,据联合国2013年的一份报告,索马里海盗活动每年给全球经济造成180亿美元的损失。2012年,在亚丁湾共聚集了来自欧盟、俄罗斯、美国、中国、印度和马来西亚等多国军舰,进行护航。近年来,索马里海域的海盗活动已经明显减少。
【囚禁】船员被囚禁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东北约400公里的一个小村庄。那是索马里一个非常崎岖、炎热、干燥和孤立的地方,生存条件非常恶劣。被关押的1672个日夜,他们与世隔绝,只有很少的食物、水和医疗用品,经历的是疾病、饥饿、拷打、恐惧……每过一段时间,船员们就要背着帐篷转移居所;住在森林里,在树下搭帐篷睡觉;编网捉老鼠和小鸟,什么都吃;几乎每个人都有过绝望轻生的念头,但最终凝聚的信念是要“活着离开”。对未来充满未知的等待,这是最煎熬最恐惧的。
而活下去,从来都是第一要务。
【摩尔】迈克尔·斯科特·摩尔,美国记者。他也曾被索马里海盗劫持,带至NAHAM3号渔船,并与船员们共度了5个月时间,后来他获释。摩尔说,他刚被绑至船上时,是两名中国船员给他拿来了碗,并教会他如何使用船上的厨房用具。得知他是记者,中国船员们还送给他许多笔记本,让他可以用文字记录这段经历,“但是很可惜,这些笔记本都被海盗没收了”。当船员们获释后抵达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机场时,摩尔也特意从柏林飞过来,“见上他们一面”,他一见到船员就和他们抱头痛哭。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沈瑞章】台湾基隆市七堵区人。唯一存活的台湾同胞。2014年,海盗在谈判中拍下幸存者的视频片段,以证明这些人质还活着。视频中,蒙面枪手们站在一群瘦弱、憔悴的船员身后。一名中国台湾船员被台湾媒体认出,他是渔船的轮机长沈瑞章。沈瑞章说:“海盗拿枪逼我,要求台湾当局催促船东出来谈判,那时候谈判已经破裂,海盗找不到人,就让我录了一段视频,发到网上。”
沈瑞章曾有被单独赎出来的一次机会,但他放弃了:“我虽然在这条船上只待了不到三个月,但当时我也是快60岁的人了,其他都是年轻人,最小的当时也才18岁,都是当做儿子看待,心里很挣扎,但觉得不能抛弃他们,就留下了。”
沈瑞章出去时88公斤,现在40多公斤。身体的消耗,换来生命的存活。他由家属从广州接返回台,26日飞抵桃园机场。见到迎接亲友时,他失声痛哭,并下跪感谢拯救他的人。
这里的感恩,发自肺腑。
【钟徽德】船长,不幸身亡的台湾同胞。他是在与海盗的搏斗中当场被开枪打死的。事发半年后,他妻子严重失忆,如今已失智。沈瑞章归来见到钟徽德之子时,情绪失控,两人相拥跪泣。“很抱歉没有办法把船长遗体带回来,实在是对不起。”沈瑞章用闽南语哭着对钟徽德之子说,你爸爸为了救大家牺牲了,他是最英勇的。
牺牲自己,保全船员,危难时刻“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就是船长。
【洪高雄】NAHAM3号渔船船主,道道地地台湾人。他名叫洪高雄,就住在高雄市,公司也开在高雄市。渔船被劫持后,他说他们没办法,“那是外国船,你去找外国人”。沈瑞章妻子杨秀慧说:“叫我们去危险海域捕鱼,为他赚进大把金钱,他在高雄过著奢华的生活,可怜船工却得忍受海盗生不如死折磨。”
人与人,总是那么的不一样。
【解救】尽管劫持事件发生在万里之外,解救工作困难重重,但中国政府没有放弃对每一个公民的保护义务,为救出被劫船员付出了巨大努力,不断透过各种渠道,联系联合国相关机构和国际非政府组织,协助交涉周旋。丹麦、美国、荷兰、英国和挪威等国都有助力。
10月24日外交部发言人陆慷说:“以人为本,外交为民”是中国政府的一贯宗旨。我们一直将被劫持船员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大家知道,解救人质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把确保人质安全作为一个首要考量的话,就会使解救工作更加复杂,更加艰难。但是不管多难,不管需要多少耐心,中国政府都有最大决心,尽一切可能把我们的同胞接回家。
拯救一个人,如同拯救整个国家。国不弃受难民众,民必爱国!美国总是极其看重自己国民在国外的遭遇,为了一个个体生命,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电影名片《拯救大兵瑞恩》就是这样的感人肺腑。
【人质支持伙伴】一个为人质在被囚禁期间和之后提供食物、医疗和情感支持的国际组织(Hostage Support Partners,HSP)。人质支持伙伴、海洋无海盗计划和许多非政府组织和国际机构一起,力图说服海盗降低条件,让他们逐渐意识到这些人质的家属无力支付巨额资金;努力促成谈判,达成条款,最终各方答应购买人质。曾为英国军队服役了37年的史蒂德,是“人质支持伙伴”组织的协调员,是这次主要的联络员之一,他在10月22日对外发布人质获救消息。
【李俊敏】领航基金会两岸人民服务中心执行长,国民党政策会执行长蔡正元的助理,无党籍。他也是台湾方面的幕后救援者之一,常常以他出面,联络各方。
李俊敏原是情治人员,系军情局少尉情报员;他在1979年被派往中国大陆执行间谍工作,未几就遭大陆方面逮捕,时年24岁。27年之后,他在2006年底获释返台。而“两岸人民服务中心”所做的一项工作就是,每当大陆捉到台谍,在台家属心急如焚,出面处理并安排家属前去人道探视。
李俊敏联系协调两岸需要帮忙的人,属于非政府组织干的活。他曾对沈瑞章妻子杨秀慧这样说:“问题在于,台湾当局看到的是法规法令,看到的是船上挂的阿曼国旗;但是大陆方面看到的是9个生还的中国公民,活生生的在索马里正在遭受海盗虐待。”
如果说沈瑞章的遭遇是面上的一个人的沧海桑田,那么李俊敏的经历则是幕后的一个人的沧海桑田。
【蔡正元】国民党政策会执行长,台湾方面的幕后主要救援者。蔡正元曾向台防务部门申请派“拉法叶舰”前往救援,但负责人冯世宽面对此事,却称不知道。
正是蔡正元四处奔走,两岸三地以及其他人质相关国的诸多企业家、民间人士倾囊相助,有了赎金,才有了解救人质的基础。
【赎金】面对没有王法的亡命之徒,解救人质需要民间的广泛协助、依靠各界的集体努力。其中一个关键问题是,赎金是谁出?2016年10月28日台湾《中国时报》报道:“船东与台北薇阁文教公益基金会各出了30万美元,另台湾人士还有一笔25万美元,所以台湾最少出85万美元。其他中国大陆、菲律宾、越南都有出钱,但都不是从政府公务预算出的,都是民间募款。”
至于整个救援行动耗费多少万美元,目前还是一个谜。
解救人质的方式,有派出特种兵投出炸弹的“硬解救”,有投出“银弹”的“软解救”等,利弊相权,什么是最佳方案,不难辨识。
这些钱,不只是救一个人的生命,而是救整个国家的形象。
【李传洪】台北薇阁文教公益基金会董事长,台北市私立薇阁中、小学董事长。出身台北商业世家,曾任台电公司董事,在台湾在蓝绿拥有深厚的人脉;他是“非典”时期台湾的救火队长。他也是复旦大学校董、上海交通大学校董、中国政法大学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他还是周恩来的亲戚,他的岳母是周恩来的表妹。他是国学大师南怀瑾的入室弟子,他曾追随南怀瑾在浙江投资修建了金华到温州的金温铁路。他在苏州吴江兴办太湖大学堂附属国际实验学校,致力于在两岸传播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他说,“中国文化是伟大的圣山,我就是一名朝香客,要延续这个香火,一步一步往上走。”
李传洪的台北薇阁文教公益基金会,不仅为救人质提供了30万美元的赎金,而且李传洪还表示:船长钟徽德遇害后,钟妻患了失智症,未来将与慈济合作,一定会继续照顾钟家人生计。
【台当局】在协力解救者的名单中,没有任何台湾的官方部门,台军方更是毫无建树。
此前,因渔船挂的不是台湾籍变成没人管,船员家属及拯救者向“渔业署”求助,对方称卡到管辖权使不上力;投书高雄市长信箱,海洋局说全案不符要件规定,碍难处理,云云。仿佛就是网友所讽的:“这是你们自己作死,凭什么要当局负责?当局没钱救你们,更不想让友邦惊诧!”
倒是在肯尼亚的台湾电信网络诈骗犯,台湾当局很起劲地“营救”:半年前,大陆从肯尼亚遣返台湾籍电信网络诈骗嫌犯,台当局大动作阻挠甚至“抗议”,不惜与大陆官方抢人。营救这些骗取大陆民众血汗钱的诈骗团伙,倒是蛮积极,甚至有绿营政客声称要“开F16去救人”。
有台湾学者批评称,“一样是台湾人在非洲,人质还不如诈骗集团”。
网友讽之:台当局有胆去“抢”诈骗犯,没空去救人质;因为他们没钱了,诈骗犯是派出去赚钱的,人质是赔钱的。
蔡正元说:“一个国家不放弃受难人民,人民必定热爱这个国家;但一个‘国家’积极营救犯罪集团,必遭到唾弃。”
而按照绿营的惯常思维,大陆一起拯救台湾船员,大约属于“统战动作”。
【切结书】“切结”翻译成白话文,有“承诺书、协议书、保证书、证明文件”等含义,一般在官方文件、文书上使用。台湾民进党当局不仅救人毫无作为,还“依照规定”让沈瑞章妻子签下切结书,承若归还从肯亚飞回台湾的3万元新台币机票钱。
事后经证实,人质从肯尼亚前往广州的机票,全由大陆救援小组出资,获释船员搭头等舱和商务舱;沈瑞章妻女往返广州的机票以及沈瑞章的回台机票,则是由台北薇阁文教公益基金会董事长李传洪包办,事后也没人要他们归还机票款,当然也根本就轮不到要台湾官方代垫机票钱。
蔡英文倒是事后做好人,她于10月27日访视基隆期间,请基隆市长林右昌代为向沈瑞章表达关切,并致赠10万元新台币的慰问金。
【声明稿】沈瑞章妻子杨秀慧,发表千字声明稿,感谢帮忙营救人员,在她长长的感谢名单中,有中国外交部、国台办等大陆政府部门,也有蔡正元这样的台湾国民党“立委”,有薇阁文教公益基金会董事长李传洪,有神秘人“李先生”(即李俊敏),等等等等,唯独没有任何台湾的官方部门。
当初她向民进党立委求援完全无效,而后绿色当局也毫无作为,所以当然不可能进入感谢名单。
【民进党党员】声明稿中,沈瑞章透露自己丈夫沈瑞章是民进党党员,“但是通过这个事情我也看到,当台湾人有难的时候,就没有颜色之分,只有骨肉之情”。
这个结果就是:绿色民进党员,在被绿色当局忽视的情况下,被红色共产党和蓝色国民党联手救回——这被称为“连金马奖编剧都写不出的情节”。
自蔡英文上台执政以来,台湾的蓝绿阵营撕裂得越来越厉害;大陆这次出手援救台胞船员,抑或是在一条小小裂缝里涂上一点黏合剂?
各党之上还有生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