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一切都同我有关
——读徐迅雷《只是历史已清零》
赵宗彪
现在是全民传媒时代,因为互联网,人人皆可为记者,因为微博,人人都可以是新闻发言人、可以是评论员。但是,因为太多和芜杂,因为真相和谎言相伴,要从中鉴定甄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选择的成本理所当然地上升了。不过,这样一个无法垄断真理和思想的年代,肯定比只有一个声音的时代要更能传播真理和思想,也使世界更加丰富多彩和美好。在这种众声喧哗的时刻,总有一些声音,会慢慢地成为声音中的引领者,成为意见的领袖。这个共识的形成,不是靠发文件发通知作号召,而是年积月累之中大家对他的识见的认同。徐迅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是作品的数量还是质量,无论是知名度和影响力,不但在国内具有相当的知名度,在浙江时评界,也是当之无愧的一号。最近他的第四本新书《只是历史已清零》,就是前一个阶段作品的精编。
读徐迅雷的书,会有一种激情扑面而来。作为一个长期从事时评的专业评论家,要做到如此,非常不易。以我对他作品的理解,是因为他对思想有着一种执着的偏好。称他为作家、杂文家或政论家,都不如称之为思想家更准确。我们一般一听到思想家,马上想到伟大光荣正确的事,实际上,撇开那些加在思想家身上的政治威权因素,所谓思想家,无非就是思考深入一些、能推动社会也思考的写作从业者的称谓而已。
徐迅雷生于1966年,那是一个不需要思想的年代。但他幸运地赶上了八十年代那个思想解放的潮流。他当过大学教师,做过机关的公务员,在乡镇当过一把手,如果以普通的价值衡量,他应当在官场上混,以他的能力,并且也肯定能有所成就。但是,出于对思想的偏爱,他最后弃政从文。后来进入媒体写评论,当然如鱼得水。以他的能力和业绩,他成为报社的部主任。但是,报社的中层,行政管理事务非常繁重,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制造思想,他又一次作出别人一般不会有的决定:放弃高薪酬,辞去主任一职,当一名普通的评论员,做一个职业思想者。
以著名学者周志兴的说法,经济要发展,要有市场,同样,也要给思想一个市场,这将会收获更多的繁荣、更多的精彩。在这个思想的市场里,如果没有商品,没有商人,那就是沙漠了。而徐迅雷就是提供思想的商人。总体而言,我们目前有思想的市场,只是不大,交易者也不多。但是,凡事总有一个过程。既然有了,便会慢慢地扩大。在这个市场中,徐迅雷是一个交易额较大的一个思想商人。
徐迅雷是非常勤奋的人。从2001年开始,他集中精力大规模“井喷”式写评论和杂文,在《南方周末》等全国多数主流报刊刊发文章逾千篇,曾在《南方都市报》等多家报刊、网站开设过专栏,是《读者》原创版的签约作家;已刊发杂文时评随笔书评逾千篇,其中逾百篇被各种选本选载。《杂文报》“名家新作”栏目、《杂文选刊》“当代杂文30家”栏目先后有介绍徐迅雷。而这一切,都是以每全个工作日都为自己供职的报纸提供一篇评论之后去完成,工作量非常巨大。为此,每天以10个小时的读书、学习、思考,支撑两小时的写作--“快报快评”。他在杭州12年,从未泡过一次酒吧,从未洗过一次足浴,一年见不到两次西湖,从来没有玩电脑游戏之类的娱乐,以苦行僧式的学者生活,为读者提供思想。
他最近几年出版的集子有:《只为苍生说人话》、《让世界醒着》、《这个世界的魂》。这些作品,是他发表作品中的一部分。他坚持“百姓立场、公民写作”,坚持“取时评之素材,写杂文之华章”;坚持“只为苍生说人话,不为帝王唱赞歌”。他作品的字里行间,总让人感受到一颗火热的心在跳动。
《只是历史已清零》一书,洋洋30万言,继续他思想家的风格,传播他的思考所得。他以“世界眼光”看外面的的纷杂,从苏联的特权导致的溃败,到美国的限制总统权力,从911恐怖事件到向总统丢鞋子,向读者传递着人类的普世价值。在“文化创造”中,他叹息白马湖,质疑语文教科书,讨论文化的正负面,汪洋恣肆,言人所不能言或不敢言。在“春秋史海”里,他从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中,寻找时代的前传,特别具有思想的穿透力。在“人间道义”中,多的是对公平和正义的吁求,从一个个震惊全国的新闻事件中,强调人权、民主、民生的不可替代。最后一辑的“现实中国”,透过毒奶粉、高房价、开胸验肺等现象,叩问社会的道德和良知。以这本书的介绍文字来说,就是“从中国到世界,从事件到文化,作者以开阔的视野,构建开阔的格局;以深邃的思想,挖掘深邃的内涵。人文关怀,内容深沉;人间道义,分量更重。看去惊心动魄,读来人心激荡。”此言诚然不虚。
作为一个职业的思想家和思想的商人,每天都要写作,确实有时也会是一种负担。这种负担一方面是对事情要有自己的想法,更多的,则是因为种种原因,作为报纸的首席评论员,他必须和现实世界作更多的非已所愿的妥协。但是,十多年来,徐迅雷能一直保持思想家的激情,确实非常人可为。我以为,这是因为他立志以公民写作为已任,因为世界的一切都同他有关,所以,他总有不竭的动力。愿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