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造登云桥的怪异事
曹晓波
登云桥,东面连接上塘路、绍兴路,西面与通益路、莫干山路相接。2004年前,这一带的居民要想过运河,一是坐船,二是北走拱宸桥,南走大关桥。所以,这一段运河的西面,全是田地、水塘,还有一个叫“吉祥”的村子。
拱宸桥区块,地域不大,庙殿有五个,就在这登云桥西堍的北侧,当年有个“二司殿”。这殿不属于寺庙,也不归入道教,同样称“殿”的在杭州也不多。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二司殿,南不着小河直街,北不靠拱宸桥西直街,人气不足,仙气的名声还是有点,早年拱宸桥的有钱人,也愿意不断地捐钱,扩建。到了新政权成立,规模也算可以。
二司殿供奉两位圣灵,一文一武,文者“包公”,公正威肃;武者“关公”,信义神威。这两大圣灵,在中国的民间,似乎“管”得相当“宽泛”。无论官、绅、商、民、青楼女子,心有所愿,必定要到此烧香磕头。所以,扩建的理由年年都能找出一堆。每到香季,下三府的香客,在拱宸桥船埠头登了岸,往往会手捧香烛,到此来奉拜,名声还是有点炫的。
二司殿,什么时候初建?已无考证。谁发起兴建,也无碑记。当地老人说,有日本租界之前,二司殿就在了,规模要比新庙小。新庙在小河直街的西面,晚清时就有不小的建筑群了。有年头的建筑往往带有灵气,越偏僻,灵气似乎越足。二司殿要比新庙偏僻,那年月这是个死角。
1951年,吉如村委在二司殿举办农民扫盲班,也称“短期学校”。据老人回忆,当时包公、关公尚不属“打倒”对象,塑像立在祭坛上,欣欣然看着乡人扫盲识字。扫盲班结束,负责扫盲的人就住下了。后来搬进的人家多了,热闹了,包公、关公也就搬没了。估计,这两位“圣灵”也晓得人间没有居住的苦楚,并没有见怪鸠占鹊巢的乡民,平平和和的几十年。
到了2004年建造登云桥,二司殿本不在桥西桥墩的位置,还是被拆除了。后是造桥,“二圣”显灵的事就沸沸扬扬传开了。
据桥西居民柴选法说,最初是浇筑桥墩,每次浇灌完混凝土,一旦凝固,都会发现大面积的气孔,敲掉再浇,屡浇屡“败”。本想赚一票的包工老板,亏大了,犯愁了。他说我吃这碗饭到今天,从来没有遇到过啊。好事者就找包工老板说了:你造桥墩,本来与二司殿不“搭界”的,你为啥无缘无故将它拆了?你“道理”不“到”(没有敬神谅解),“圣灵”哪肯轻易罢休?
包工老板也是“心神不定,起课算命”的人,决定“祈神”。这话一传出,吉祥村附近的“善男信女”闻信大动,那些东村赶西村,念“阿弥陀佛”的老太,自发来了好几个“励志团队”——七八十岁了,还个个弘法不止。热心的村民还搬来了不少八仙桌,搭起了台子,第一天和尚念经,第二天道士做法,引得远近上千人前来烧香供神,烟雾缭绕。当然,吃喝的开支,都由倒霉的包工老板买了单。
据说,事后再浇混凝土桥墩,居然不起泡了,好了。难道真的是神灵的怨怼?后来浇桥面时,水泥又再三再四地开裂。是型号不对,还是配方问题,讲述人说了个稀里糊涂,老波也听得不明不白。倒是包工老板胸有成竹,因为他对法事的套路已熟能生巧,也许是上了瘾头。干干脆脆,又做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法事。居然又度过了工程难关。
当然,这要用“凡事应有所敬畏”来说解,有点牵强。或许,这只是好事者的穿凿。或许是凑巧,或许真是“天上三尺有神灵”。仅以趣闻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