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味的教育,学了能有什么用呢?就是考上大学能如何?找到工作又如何……”“我们不是机器,即使是机器,学校也不该把我们当成追求升学率的工具!”江苏启东市汇龙中学升旗仪式上,高二学生江成博在国旗下发表讲话时,偷换了老师“把关”过的演讲稿,在3000师生注目下,讲出自己心声,“讨伐”教育现状,不少同学热烈鼓掌。 我对江成博同学表示大赞,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发出心声真不容易!教育要改革,要突破固化的教育体制、打破僵化的教育模式,同样需要师生的觉醒、师生的行动。 老师说,江成博同学是在看了“90后”大学生钟道然的书《我不原谅》之后,才有了这样的发言。钟道然这本书最近影响很大,凤凰卫视刚刚对他做了采访报道,书的全称是《我不原谅——一个90后对中国教育的批评和反思》,由三联出版社在年初出版,已经卖断了货。作者钟道然是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三年级学生,在中国教育规则中淫浸十几年后,他写出这本书,“哀悼自己及所有学生被中国教育浪费的青春”。著名学者易中天作序推荐,序言中称:“最需要‘以人为本’的领域,却最不拿人当人,这真是一个奇迹!” “在教室里,我和周围所有的人,和千千万万的学生一样,只是中国教育的又一个受害者。在这种教育制度下,我们,不是自己。”钟道然对当今教育直言不讳的批判,是相当犀利的,他批评中国教育剥夺了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抹杀人的个性,培养出的是标准化的机器人,而不是“真正的人”。 读大三的钟道然,读高二的江成博,前者引起了后者的共鸣。他们都说出了关于教育的真话,忠言逆耳,真话难听——那么你听不听?校领导认为这演讲“言论不当,用词过激”,还对江成博进行“批评教育”。当今的教育者,自己都是应试教育的结果,他们对待“教育异议者”江成博是这样一个态度与结果,一点也不难理解。 英国哲学家、教育家洛克说:“教育的错误比别的错误更不可轻犯。教育上的错误如错配了药一样,绝不能错配第二次、第三次去补救,它们的影响是终身洗刷不掉的。”而事实是,我们的教育就是一次次错配药、吃错药。难怪网友编了这么一个“清明段子”:清明节应该回幼儿园小学扫扫墓,因为那里埋葬了你的童年;清明节应该回初中高中学校扫扫墓,因为那里埋葬了你的青春;清明节应该回大学校园扫扫墓,因为那里埋葬了你的理想。 教育如何改革?教育如何突围?教育如何找到一条“林中之路”?在《没有权威和惩罚的教育?》这本带问号的书中,阿尔贝·雅卡尔等三位法国学者一起探讨教育的“结构性危机”,分析教育关系和教育民主,提出了“教育关系的重心,应放在孩子而不是知识本身上”,“教育是能力的充分发展和提升,而不是知识的累积和训练,或是适应能力的养成”等观点。当今我们的应试教育,只见分数不见人,知识其实也被“变现”为分数,可你要知道,分数是一次性的,它毕竟是世界上最短命的玩意儿。 好的教育是美丽的。作为北大前身之一的燕京大学,其校训被称为世上最美丽的校训——“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这其实是一句话,是说通过真理的路径获得自由从而实现服务人类世界的目标;由“真理、自由、服务”三个关键词串起来的教育,其全程都是美丽的,可惜这样的教育离我们很远。对于当今的教育,学生们宣告“我不原谅”,无论你听不听,它都是心声,它都在那里。 此刻,我对江成博同学的境遇多少有些担心,依稀记得李嘉诚一番励志的话,找出来与江成博同学共勉:“你想过普通的生活,就会遇到普通的挫折;你想过上最好的生活,就一定会遇上最强的伤害。这世界很公平,你想要最好,就一定会给你最痛。能闯过去,你就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