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时评|新文摘 > 资讯          

我的学生,就是中国最大的变化

2012-03-19 作者: 上传人:

  “新涪陵人”彼得·海斯勒的教书体验

  我的学生,就是中国最大的变化

  本报记者 王湛

  在过去一年,美国记者彼得·海斯勒(Peter Hessler)的《寻路中国》是在中国读书界被谈论比较多的一本书。这本书在中国已有10万册的销量。

  彼得·海斯勒,中文名“何伟”,曾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和牛津大学。他用英文写过三本关于中国的书——《江城》(River Town,2001)、《甲骨文》(Oracle Bones,2006)和《寻路中国》(Country Driving,2010)。

  《江城》是他的第一本著作,书中写的是一个普通中国人都很少提及的小城——涪陵。

  这本书,直到最近才得以在故事的发生地中国出版发行。

  涪陵,是长江和乌江交汇处的一个小城,海斯勒曾在1996年至1998年间以“和平队”志愿者的身份生活于此。

  《江城》这本书就是海斯勒对这段特殊经历的记录和思考。“涪陵是我开始认识中国的地方,也是让我成为一个作家的地方。在那里的两年生活经历是一种重生,它把我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在海斯勒之前,涪陵几乎没有外国人。

  那两年,海斯勒戴着耳麦,终日游荡在涪陵的大街小巷、山山水水,面条店小老板、成群的“棒棒军”……都是他攀谈的对象。小人物在国企改革、三峡工程等大事件中的命运沉浮,都被写进了《江城》。海外研究中国的作品很多,但这样“紧贴大地”的白描式纪实则很少见。

  而海斯勒,目前已经开始在埃及开罗定居工作,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他说,5年之后,他或许再来中国,以自己的眼光观察这个国家的律动。

 

在涪陵,我了解了中国“城市化”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最近一次回涪陵是什么时候?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海斯勒(以下简称海):去年3月我在涪陵,这是我近6年时间里头一次再回涪陵。它的变化太大了,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它不那么孤立了,与外界的联系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它有了新的高速公路和铁路,但更为主要的是,当地人的思想越来越开明,越来越愿意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了。我觉得,整个中国都是如此,这也是人们对我的书感兴趣的原因之一。

  我去了白鹤梁(涪陵城西江中的一道天然石梁),在《江城》里我曾写过它。现在那里有一个水下博物馆,它鲜明地反映了当地大的变化:有90米长的自动扶梯,有各种电子化的展览。但我当年去那里玩的时候,只是一个老渔夫每天用一只小船把游客从江岸渡到白鹤梁。它让我有一点点悲伤,甚至怀念过去这里的样子。

  但涪陵的人仍然是我记忆中的人,我很多老朋友还在那里,能再见到他们真是太好了。

  记:涪陵是你认识中国的起点,这个地方对你理解中国有怎样的影响?

  海:涪陵是一个很棒的“遇见”中国的地方。它是一个很普通的城市,足够小,不会让你感到被淹没。我很幸运,有一群很好的学生向我介绍他们的城市和国家。我的学生都来自农村,他们代表了中国一种最大的变化:从农村去到城里,受教育、工作。他们的生活变化很大,思想可能也有改变。所以我在涪陵,了解了中国“城市化”这个最重要的变化。

  记:《江城》中提到许多人物,你知道他们的近况吗?

  海:以前开面馆的黄家现在卖起了建材,生意不错。威廉在浙江当老师,完全靠自己打拼,目前也很成功。去年3月我去涪陵的时候,一群学生开着新车拉我玩,这要在1998年,几乎想都不敢想。

 

我不代表美国,仅代表自己

 

 

  记:你曾经在浙江的丽水待过?当时是做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来过杭州?

  海:我从来没有去过杭州、苏州。十年前我从温州地区开始我的旅程,因为我在涪陵的一些学生当时在那里工作,因此我开始逐渐了解浙江的一部分地区,最终我决定在丽水做我的研究。我曾经总是计划沿途旅行去杭州,但一直没有做成,或许将来某一天我可以做成。

  记:中国的一些传统文化,正在慢慢消逝,你怎么看?

  海:20世纪中,传统文化遭受到过各式各样的损害,尽管说现代化腐蚀传统文化是不可避免的过程,但是还是有一些东西幸免于难。比如,中国的书法始终得以完整传承。我觉得书法作品非常漂亮,它们是中国传统文化中非常优雅、整洁的一个部分。以我的直觉判断,中国文字将以某种形式成为中国最强烈、直观的文化延续下去,无论现代化进程到什么程度。

  记:现在,你有很多年轻的中国粉丝,你之前知道这些粉丝的存在吗?

  海:我很开心看到有那么多年轻人对我的书感兴趣。在美国,几乎都是老年人来参加读书活动,有时我感觉美国年轻人不读书。15年前当我第一次到中国的时候,中国读者可能在阅读一个外国人的作品时还存在障碍,无法理解其中的幽默和观念。他们更喜欢将这种作品视为代表了外国人对中国的看法。我想今天中国读者会理解这只是我个人的视角,我不代表美国,我是以我个人的方式来反映中国。

  记:你的中国三部曲中多次提及有中国特色的标语,比如“40码最安全,80码有危险,100码进医院”。触动你的是语言逻辑还是别的什么?

  海:很多口号你在美国是看不到的。十九世纪来到中国的外国人,也描述了同样的事。它很微妙地反映出社会中存在的一些紧张关系。或者说不是紧张,而像是同时存在的平行宇宙。

  记:“关系”是一个很复杂的中国现象。你对这些是反感、无奈还是let it be?

  海:不,我并不反感它。我在观察它和描写它。大致上我发觉它在变得系统化,所以变得很有用。人们懂得关系该如何运作,且据此采取行动。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你差不多可以说那是个不错的系统。尽管那也许并不公平和让人愉快,但是确实有用。所以,很多国家设置防止人们做生意时候贿赂的系统,但是中国却不是这样子。

书摘:

  微评:

  看书有道:海斯勒经常在一地连续呆上数月,甚至数年,跟踪变化。这种调查策略为本书带来了深度与精度。他不会让主人公们只讲述他们的故事,而会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故事在面前一点点展开。

  等待opera:在《江城》一时一地的叙述中试炼身手后,他最大限度拓展了描述维度,涵盖中国一些重大问题……虽然觉得这个结构不够圆润,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结构与叙述只有一个旁观者才能完成。

  网友蚊子爱么么:这个平和、敏感而又富有诗意的美国人,突然闯入一片闭塞的中国内地,细心而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边的人,身处的环境,文化传承。最熟悉与最陌生的交织,转换视角一定能够带来思考。

  这样的集体主义仅限于一些小团体、家庭、朋友和单位之内,这些紧密的社交圈也起到了一定的边界作用:它们既包容,又排他。对于自己熟知的圈子外的人,一般的涪陵人几乎很少表现出认同感……最常见的莫过于排队买票时的纷乱,与其说是排队,不如说是扎堆,一大群人挤过来挤过去,相互之间你推我攘,丝毫不顾他人死活。

  涪陵的学校总是会布置很多家庭作业,学生们总会特别勤奋地完成那一堆堆作业,哪怕他们来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农村家庭。我逐渐地认识到,这也许是当地人身上最令我敬重的一种品质:他们对教育充满了无限的尊重,在这样的地方教书,感觉真的很好。

  这个词(铁饭碗)正在变成过去时,涪陵人说起这个词的语气不外乎以下两种。当强调这种旧制度需要进一步改革时,他们的语气常常带着很浓厚的讽刺意味;可当他们说到某些安逸舒服的东西正在逐渐消失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往往带着恋恋不舍。

留言评论
暂时还没有评论!

快速回复你的内容


回复标题:

回复内容:

验证码: 验证码,看不清楚?请点击刷新验证码

新老年网 版权所有 浙ICP备1102704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