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敌人(作者该报政治时事评论员约瑟夫·约费)
出现这种情况毫不奇怪,政治界缺少罗盘和地图。尽管如此,人们不应该姑息政治家。在华盛顿,共和党人已经推翻了一项好提议。他们原本可以用增加1美元税收换取削减3美元开支。那样的话10年后赤字将缩减4万亿美元。但几个星期以来,双方都拿国家进行俄罗斯轮盘赌——在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里,侏儒们就赤字问题争论不休。 丘吉尔曾说过,美国“只有在用光了所有替代方案后才会做正确的事情”。政府因为付不起工资快要关门了,解决方案才被推出。巨额赤字和高失业率将延续下去。但原则上说,两党之间的斗争比欧盟27国加上欧洲央行和欧盟委员会之间的斗争更容易结束。 在阿登纳和勃兰特时代的大抉择后,德国政治陈腐乏味。但是在紧要关头也会出现决定做什么以及怎样做的总理:科尔推动欧洲统一,施罗德实行福利国家改革。后者使今天德国的繁荣成为特例。现在岌岌可危的不仅仅是欧元。更危险的是欧洲的运转危机和合法性危机。人们可以指责默克尔,她作为最富裕最强大的欧盟成员国的领袖没能让德国负起责任。美国的情况也类似:逃避困难的奥巴马,顽固的反对派。奥巴马和默克尔是民调战争中的战友:连任比责任更重要。 让我们想想,默克尔在以前的欧盟危机中是如何坚韧如何巧妙地说服欧洲大家庭的。在希腊问题上她的表现又是多么奇怪:先是提出批评,后来提供资金时义拖拖拉拉。让我们假设,如果她宣布: “我们不会让你们倒下,但你们不能放任自流,你们需要履行义务,我们则和你们同舟共济。”再假设一点,如果进行“有序的债务重组”,那么在2010年3月的时候或许还能筑起一道防火线。因为那时用便携计算器就能算出这个国家没有偿还能力了。欧洲也缺少诚实的品格。 敌人就是我们。一句经常被引用的英语名言给了我们安慰: “没有什么比即将到来的处决使思想更集中。”这次要同时处决两个犯人:美国和欧洲。
原文提要 西方世界缺乏领导力,这比所有债务和货币危机加在一起的危险还大。
冷战时期的生活很简单,毕竟我们知道敌人在哪里——在外面,在易北河对岸。今天的形势让人想起美国卡通动物形象Pogo。它是一只獾,某天它出去当侦探,回来报告说:“我看到了敌人,敌人就是我们自己。”
今天的西方,敌人就在自己阵营里。欧洲和美国仍是地球上最大的经济体。但是这个巨人看起来很可怜,它是自己无能的牺牲品。因为从华盛顿到柏林都缺乏领导力,这比债务泛滥更糟糕。更有甚者:大西洋两岸首次同时出现了无能的局面——看看奥巴马和反对派之间陷入僵局的预算对决吧。幸亏这还不是一场民主危机。
我们不想对奥巴马、默克尔、萨科齐和卡梅伦这四巨头提出过于激烈的批评。他们的前任更轻松:他们认识敌人,能够数清敌人的武器,在古巴导弹危机之后仍能驯服敌人——通过军备控制和缓和关系。今天我们只能测算债务和利息,但充其量只有机灵鬼和事后诸葛亮知道该做什么。
是的,欧洲本不应该让希腊加入欧元区,实际上也不应该让意大利加入,它在入盟时四条稳定标准有三条没有满足。是的,没有统一财政的货币联盟是不能正常运转的。欧元区就像一列拥有17个车头的火车,每个车头司机都备行其是——直到煤炭用光。希腊的破产——说得好听些:债务重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接下来呢?抓不住的敌人是“系统风险”——它比雷曼兄弟公司破产更具破坏力,先腐蚀危机国家,然后腐蚀整个世界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