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银行排长队成了城市一景,排几个小时也不鲜见,面对群议汹汹,有人建议“从服务分流,业务引导,流程优化和网点建设等方面采取措施”,解决“排长队、长排队”问题;还有人提出“八法破解银行长龙阵”妙招儿。笔者认为,这些动议的初衷很好,但一概属于治标不治本之策,可以缓解燃眉之急,但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治本之策是什么?打破垄断,充分竞争。刚刚通过的《反垄断法》为医治“服务顽症”提供了依据。
市场经济是竞争经济,竞争是提高效率、改善经营管理的原动力,是革除公共“服务顽症”的利剑。一个融入经济全球化的国家,公共服务必须走向充分竞争。银行业“长龙阵”为什么长期解决不了,就是由于银行业务竞争不充分,银行业依然是几大国有及国有控股银行的天下,政企不分、政资不分,对改进服务缺乏动力机制。非不能也,是不为也。比如,有些银行只开一半窗口接待排长队储户,其余窗口不知在干啥;不管队有多长,到点便把“暂停服务”标识牌挂起来,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明显是患上了“重症肌无力”。君不见,动物园养的老虎斗不过牛,宠猫怕老鼠;生存竞争的压力、动力丧失了,惰性便增加了。天下万物万事迥异,“理则一也”。
说句实话,我绝对是金融学的外行,给银行排队支招儿,只是下笔的由头。我要说的是,所有垄断行业都存在这个类似“排长队”、服务质量差的问题。比如,电力、电信、石油、天然气、邮政、铁路、医药等垄断行业,大多是从计划经济时代延续而来的产物,依恃独享的行政权力和种种优惠,“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皇帝女儿不愁嫁”,使消费者被剥夺了“用脚投票”的自由选择权利,只能被动挨宰。“只此一家”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比如,看似“无职无权”的殡葬业不也是如此吗?“你不火化不行,我罚你”,“你不在我处火化不行,无他处”,“你不买我的公墓区不行,没处葬”,“殡葬业讲价、砍价没门儿,宰你没商量”。正是由于垄断,使殡葬业一跃成为“十大暴利行业之一”。
当然,跟水、电、气、暖、电信、交通、邮政、金融、烟草等垄断行业相比较,殡葬业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在一些与人民群众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垄断行业,普遍存在霸王条款、价格欺诈、服务陷阱、乱收费和服务质量不高、自定高薪酬等问题。正是由于垄断,才有了“有线电视初装费”、“固定电话初装费”、“手机漫游费”、“银行账户挂失费”、“邮局包裹统一包装费”、“公交卡押金”、“提前还贷收违约金”等“宰你没商量”问题。尤其典型的是,垄断行业利用得天独厚、政策优惠、资源独享的排他权力,制定有利于自己的种种丑陋行规,“国家利益行业化,行业利益部门化,部门利益最大化”,使消费者遭遇到强制交易、强制服务、差别待遇、搭售和附加不合理条件等,忍受种种不公和委屈。
无竞争则惰性生,无竞争就不会有改善服务的动力和压力。记得“文革”期间及以后若干年,那时排斥市场经济,贬弃竞争,商品短缺,供不应求,导致服务质量普遍差。售货员上班时聊闲天、嗑瓜子,对顾客态度冷漠。有关部门专门成立“服务态度办公室”,结果是服务态度能顶多好转两个月,过后依然如故,连续几年如此。等一搞市场经济,将商场、饭馆推向市场,服务态度立马由冷变热。往昔的“服务办”“都付笑谈中”。
“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源”。这个“源”就是破垄断。治本之策就是引入充分竞争。在电信、金融等垄断行业深化改革,放宽市场准入,引入竞争机制,推进国有资产重组,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臻于源头治理,给垄断行业制造“狼来了”、“鲶鱼效应”的外部压力。夫如是,就不必政府操心费力,垄断行业会自己主动想办法改进服务态度,提高服务质量,类似“排长队”的怪异现象将自动消失。
归了齐两句话:一是大力落实《政府工作报告》中讲的“加快推进垄断行业改革”,二是尽快实施《反垄断法》。(隋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