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1日演奏会观感(序)
施 展
离上次悼念钱爷爷到现在已经10个多月了,也就是说,我快一年没有写作了,提笔有些茫然。这一年中的悲欢离合只能说给自己听,不足以给外人道,不是不能说,是说不出来,说了也等于白说。生活着就是矛盾的状态,没有输赢,全在自己的选择之中,在巴金的《激流总序》一文中曾有这样一段文字:托尔斯泰说,生活本身就是个悲剧。其实生活本身不是悲剧,它是一场搏斗。罗曼罗兰说,生活为的是要在征服它,我认为她说得不错。
从我度过的廿几个春秋,虽然时间不长,可它总能说明一些什么吧?它包含着我的哭,我的笑,我的欢乐,我的痛苦……过去的经历多少也告诉我今后的发展方向,无论岁月会留给我什么,我都要默默承受,一切都会过去,惟有记忆不会停止,真理不会消失,“恩怨忘却,留下真情从头说,亦真亦幻难取舍……这样执著,究竟为什么?”生活就像这首歌词说的一样,人们都在追求一种真诚平静的生活,那么什么样的生活,才能够的上“真”,又能够的上“诚”,亦能算是“平”和“静”呢?在我看来,在平静的日子里没有幸福可言,在河流解冻的那一瞬间,在大地开化的那一时刻,才是幸福,才是快乐,激流中洋溢着“真”,也体现着“诚”。
09年12月11日演奏会观感是为序。
这是一场别有风味的演奏会,我只能用“别有风味”来形容,因为它并不只限于国界也不限于时界,使人叹为观止!一首齐豫的橄榄树仿佛把我带到了很远很辽阔的草原,在白云和蓝天的映衬下,我隐约看到几个流浪者在游踪;一首饮酒歌使我想起了电影里在一群狂欢的人们为了祝福两个主人公的相爱在沙龙舞会上热闹欢乐的情景;一曲北京喜讯到边寨,使我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人们在用歌声和舞蹈来展露久违的笑容;一曲管弦乐红旗颂又把我的思绪带到了火红的六十年代……歌曲时而高起,时而低沉,时而婉转,时而澎湃…欣赏这些歌曲,并不只是“耳闻”和“目睹”,而是调动整体感官,把各种新的旧的、浪漫的古典的、民族与西洋的构成原本不完整的一副完整的意识思维图画,因此欣赏这场音乐会,是整体意识的享受。体育馆场面气势恢弘,社会各界代表和市领导纷纷向大家招手示意,台下座无虚席,显然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盛举。
记不住是哪位名人曾说过:“世界上凡是有太阳的地方就有华人,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梁祝。”梁祝真可谓百听不厌的曲子了,这次是青岛首席小提琴家的演奏,演奏之熟练是不言而喻的,可是最大的不足就是主旋律节奏过快,很多韵声听不出来(或许跟音响效果也有关),试想:蝴蝶们成双成对,在旭日的阳光下,在鲜花草丛中自由自在飞舞的浪漫,焉能急而求成?但就开场曲而言,梁祝是无可挑剔的。这首于1959年由陈刚和何占毫创作的曲子在当时政治挂帅的年代,可以说是个奇迹。梁祝创作的时候,陈刚只有19岁,当时他的父亲,著名的老上海作曲家陈歌辛正被打成“右派”下放农场劳动改造,当他在广播里听到了儿子的著作,兴奋异常,马上往家写信,希望儿子能把歌谱寄给他,他再提点修改意见。在那个年代,“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啊,所以信还未寄到,陈歌辛先生已经过世了。陈刚也正因为是“右派”家庭出身,他的初恋女友离开了他,他们的最后一面在北京的北海公园,当时北海公园放的就是梁祝,所以梁祝不仅是陈刚先生的红尘往事留下的烙印,它伴随了陈先生的一生,而且也整整影响了一代人。后来,周总理听到了梁祝,大家赞赏,只是觉得曲子太长,如果在外宾席上放有点不合适,对XX(记不住了)说,建议作者改的短些,XX保留了这句话,并没对陈刚说,过些时日,周总理再见到XX时说:没改嘛?没改就算了。因此保留了曲子的完整性。
约翰,小施特劳斯对于欣赏古典音乐的人想必是并不陌生了,它创作的春之声也是我的最爱,此次的蝙蝠序曲我虽然没有听过,但对于小约的创作风格还是很熟悉的,他曾与他的父亲老约有一段十分难忘的经历。老约曾愧对他的妻子和小约,小约在一次演奏会开始前,老约曾到处花钱买人为了旁众不上小约的演奏会,可是小约听了母亲的话,在演出结束的时刻,面对台下观众,对他的父亲讲了一段感人至深的话,这段话很快传到了老约的耳朵里,这不仅深深打动了他,而且他把他所有的作曲经验都传授给了小约,以至经典流传今日。
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是他最杰出的代表作。他的管弦乐法,并不反映当时的潮流,虽然没有华丽色彩的渲染,却显得十分朴实可爱。正因如此,他的管弦乐法遭到当时某些乐评家的误解。实际上,德沃夏克的交响曲不但能充分地发挥各种乐器的特性,而且在乐器的组合运用方面,更具有无穷的妙味。
我已被幸福和快乐包围住了,足矣足矣,吾已醉矣,卿可去……
2009年12月11日晚——12日
施展小友:大作读了好几遍.尽管我已经丧失了享受音乐的福分,但音乐却没有一刻放弃对我耳朵的占领。就是现在我的耳神经仍然一遍又一遍地哼吟“渴望”里的插曲:好人一生平安。
文章写得很好,流畅清丽而发人幽思。请发到文苑栏供大家欣赏好吗?
很为你的音乐天赋感到高兴!世上喜欢音乐的人很多,但真正懂得音乐的是少数,你是幸运的少数;世上有很多优秀的音乐家,但他们中间,生活幸福美满的好象不太多,穷困潦倒,甚至惨遭横祸的好象也有一些。中国古代,那位“广陵散”作者就死的很惨。《义勇军进行曲》的词作者,居然被唱着这只歌的革命家们作为“反革命”整死。在外国,被整死的倒没有,日子过的很惬意的好象也不多;贝多芬就不怎么样。即使现在,发财发得钱没处放的作曲家,作词家可能没几个。当然,那些当红歌星除外。
有个小问题请斟酌一下:音乐会的时空形态似应略作交代。感受部分也许可以找到更好的词表达达。
你的老友
2009年12月13日(星期日) 16:37
大可老友:
收来信很高兴,老友的观点与我如出一辙,上天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过,很多有才华的好人早早离开了我们,很多为非作歹的活得比谁都好,所谓天不假年,情深不永,才高不寿!秦怡曾因演《野玫瑰》受到不公正的对待,金山,孙维世连去世时手都带着手铐……所以对于我们来说,对于未来,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又有偶然,命运是最爱跟人开玩笑的东西,可能你追求了一生终究落拓,可能你天生不劳而获直到终老。追求和执著,不过是尽可能地增加决定自己的前途的可支配因素,而不可支配的因素永远要比这多。最好的办法是不去考虑那么多,作好该作的,准备好该准备的,用一刻平常心规划着蓝图,也接受着意外的机遇或是考验。“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这种任庭前花开花落、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悠闲,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的。无论是二十,三十,四十,五十还是七十、八十,都应该有这种恬淡的心境,我们只有达到“忘我”的境界,才能忘怀得失,我们很难达到像弘一法师一样的境界,您说有道理吗?呵呵~~
文章略改,幻灯已看。~~
多谢老友!
施展12月16日
博客朋友的评论:
2009-12-13 14:31:17
展弟好!
很久没有甚笃你的文墨,今拜读你这演奏会观感一文,感慨颇多。从你的字里行间,我能初略的读到你那复杂的内心情感,这种情感的纠葛,或是自己,也或是朋友长辈,我想这些生命的沉浮和历练,在你以后的岁月中真的是一笔很大的精神财富。就如同一战心灵的明灯会知道你前行的步伐。你说呢?你的关于写梁祝一文,你写的很惟妙惟肖,很入神,我想势必也费了不小心思才洋溢此美文,但是因为我对管乐不是很懂,也无从指正,只是觉得你的文笔过于宠爱,其实再美妙的音乐也是有瑕疵的,就如同人无完人一样,希望你能抛开自己的情感去读文读音乐,咱在很客观公正的立场去思考,适当说点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其实这一点你大哥我也是很难做到的,毕竟中国是很人情的社会,好礼尚往来,一起加油共勉吧!做真实的自己!!聪
我的回复: 2009-12-13 20:18:28
看了聪哥这么多留言,小弟我很感动!看来你已经看出我情感的纠葛了,说来话长……不过可喜的是,这么纠葛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减少,我相信在不久将来就会消失,至少自我很少有明确的感觉。当然要说烦恼,每个人都有,世界上总有风逆向行使的时候,即便是在日常生活中也难免不顺心,只要我们能看得开,放得下,一条展明的康桩大道就在我们面前,绝对快乐的人恐怕全世界也不会多,你说是吧?呵呵~~
大哥的这些话不无道理,因为我喜欢一个人也好一首曲子也好,就会发生“晕轮效应”——也就是说、统统带上“好的”或“坏的”印象,其实这是绝对的经验主义错误。试想:一件袖珍工艺品,你可以夸奖它美仑美奂,一条大河的整治,你就永远会觉得它仍有缺陷。一首绝句,你可以为之如痴如醉,一部多篇长篇小说,就必然众口难调,甚至会被认为有许多缺陷……交响乐也好管弦乐也好,哪一首都不可能是绝对完美的,它都有不足,只是我太爱它就包容了它的缺点,这是一方面,还一方面就是自己的眼界耳准还有待提高,并不是很多交响管弦乐我都能欣赏的,我能欣赏的可以说只是一小部分,提高还有待来日!中国人的人情话是处于我们传统的历史地理文化背景决定,做到公正客观也是十分必要的,只是有些难啊……我们尽量努力吧,一起加油,做最好的,最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