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会”打虎
徐迅雷
尽管属于技术层面,但办案时把人“拿下”的方式方法终归也是很重要的。2014年6月27日下午,原广州市委书记万庆良正在省委开会,会议刚进行一半,纪委办案人员出现在会场,将其带走调查。公众通过媒体看到,相比于在住宅、饭店、机场等地方,拿下涉案官员更多的是会场。选在会场,众目睽睽,这不是为了震慑他人,这是为了方便办案。
纪检监察部门的工作程序通常为5个大步骤:受理、初步核实、立案、调查、移送审理。“程序处理”的第一步是受理各类举报线索和材料。统计数据表明,最终进行立案调查的案件中,来自群众举报的线索最多,占四成以上;如今通过巡视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也越来越多。案件“敲定”后,顺利把人“拿下”很重要,因为有些贪官“耳聪目明”很警觉,一旦觉察到“风吹草动”,就“三十六计走为上”,逃到境外去了,之后要把他给抓回来,那要麻烦很多。
打虎上山,要有策略。纪委办案特别讲究“时机”,上“会”打虎,是很好的方式方法。“腐败官员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往往就在会场”。去年5月11日,中央纪委在国家发改委举行会议,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这只“老虎”被当场带离。有些会议就是特意安排好的,属于“私人定制”,规更格高,请君入瓮,束手就擒。
凡谋之道,周密为宝;计熟事定,举必有功。1976年10月6日粉碎“四人帮”,江青是在中南海其住地抓获的,她尽管怒目而视想耍赖,还是被行动小组带到了候审的地方;而对付另外三个,则是通知在怀仁堂开会研究《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出版等问题,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先后到达,来一个抓一个,当场就宣布“隔离审查”。这是最好、最巧、安全系数最大的办法。随后,对付“四人帮”在上海的死党,也是采用中央通知到京开会的方法,将他们隔离起来。
如今在会场带离涉案干部,大多数人都“平静配合”,只有极个别人情绪激动。也有的贪官常处惶恐之中,因为心虚而对开会充满警惕——他不知道哪个会场就是“景阳冈”的“打虎场”,“武松”会突然出现。更搞的是,有的贪官预感不妙,与会前竟然去“算卦”。2000年3月1日,时任河北省国税局“一把手”的李真被通知去省里开会,赴会前他特意咨询“大师”会不会有事,“大师”竟然信口开河保证其没事,结果一到场就“完蛋”了。这个梦想有朝一日要当上“副总理”的李真,大概会感慨“人算不如天算”。平常不作恶,一个公仆哪里会成为被打的“苍蝇”或“老虎”。
“只要逾越了雷池,哪里都是雷区”,会场本不是“雷区”,真正的雷区就在自己贪腐的心中、伸出的手上。
涉案官员被“带走”,这“带走”是个起点,之后要进入办案的“程序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