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改革“站台”的老人们
2012-05-10 上传人:新老年
[font=arial][size=14px] [size=4] [/size][size=5]为改革“站台”的老人们[/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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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img=660,440]http://images.infzm.com/medias/2012/0426/53597.jpeg[/img][/size]
[align=left][size=4]2012年3月25日,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出席首届岭南论坛——中国经济变革之[/size][/align]
[size=4]一群耄耋之年的老人,为中国改革奔走呼吁,成为当下中国改革讨论中的独特一景 [/size]
[size=4] 一群耄耋之年的老人,正活跃在为中国改革鼓呼的第一线。他们的奔走呼吁,成为当下热烈的改革讨论中的独特一景。[/size]
[size=4] 仅以上2012年4月21、22日为例——[/size]
[size=4] 83岁的经济学家茅于轼在济南谈民间借贷,呼吁“消除金融垄断,鼓励民间资本进入”;比茅于轼年轻一岁的吴敬琏则在北京再次强调改革的“顶层设计”,并期待今秋的高层换届,带来一个“由改革推进增长的新时代”;82岁的学者资中筠在武汉纵论世界趋势和中国前途,提醒大家不要“陶醉在表面的繁荣”,“中国非改不可”;85岁的律师张思之在四川分享律师的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重申“依法办事就是最大的讲政治”;[/size]
[size=4] 再早前两天,82岁的法学家江平在北京参与“打击黑社会与民营企业财产权保护”论坛,批评“运动式打黑”,并对温州金融改革寄予期望。[/size]
[size=4] 这些老人大多曾活跃于被普遍视为“改革黄金年代”的上世纪80年代,有的还深度参与了改革进程。30年后,他们面对着截然不同的改革环境。[/size]
[size=4] “1980年代的改革所向披靡,干部、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大都要求改革。但现在关于改革的争论很大。”一位老人对南方周末记者说,“尤其值得警惕的是,既得利益者想维持现状,改革动力越来越弱。”[/size]
[size=4] 也正因为此,这些“改革老人”发出的声音也更为急迫。[/size]
[b][size=4] 为何感时忧世?[/size][/b]
[size=4] 律师张思之曾打算,执业到80岁退休。不过,当他真正满了80岁,这一目标又被推迟至90岁,甚至,要是90岁以后还有力量,那就干到底。[/size]
[size=4] 身边有人不理解:“你都八十多了,该休息了,还搞什么呀?”但张思之觉得,只要身体允许,自己还是应当“有点作为”,“整天吃饱混天黑的事情,我是不愿意做的”。[/size]
[size=4] 张思之推崇的进步模式,是以个案推动法治进程。从担任“两案”(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辩护律师组组长开始,他代理的案件没有一桩胜诉的,但许多人认为,这些“为异端辩护”的经历,见证了法治的前行。[/size]
[size=4] 张思之总觉得前行的步伐太慢,他对现状并不满意。[/size]
[size=4] 原社科院美国研究所所长资中筠2011年底出版了一套自选集,第一本就叫做《感时忧世》。她在书的首发式上说,曾以为自己退休之后应该写些《闲情记美》一类的东西,谁知坐下来后,只要一想到从报刊上读到的世事,就“欲罢不能”了。[/size]
[align=center][size=4][img=328,440]http://images.infzm.com/medias/2012/0426/53599.jpeg[/img][/size][/align]
[align=center][size=4]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美国所前所长资中筠。 [color=#c0c0c0](张向阳/CFP/图)[/color][/size][/align]
[size=4] “我们这一代人,痛点比较低。别人见怪不怪的事情,总有这样的心情。”资中筠说,“我没什么崇高伟大的目标,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多了解事实和逻辑。”[/size]
[size=4] 这些老人多属于同一代人。包括吴敬琏、茅于轼、资中筠、法学家郭道晖在内的多位老人都出身名门,年轻时经历政权变迁,积极投身新中国建设,大多数人在“反右”和“文革”中遭受厄运。[/size]
[size=4] 和当时的很多国人一样,资中筠也曾深信“挨饿是光荣”,但浩劫年代的创痛记忆,成了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人反思的起点。[/size]
[size=4] 法学家李步云和江平、郭道晖被并称为“法治三老”。郭道晖本是清华大学机电系毕业生,是前总理朱rong基的同窗。1979年,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委员会成立,年届半百的郭道晖在时任办公室主任王汉斌的劝说下改了行。他决心要追回自己被耽误了20年的青春,痛定思痛地检讨中国缺乏民主法治的历史。[/size]
[size=4] 吴敬琏的一段关于家国情怀的文字,或许是对这些老人恰当的诠释:“我们这一代人总有挥之不去的忧患意识,这与自己的经历中的家国多难有密切的关系。民族振兴是我们这一代人刻骨铭心的梦想。我曾经说过,我们个人的命运是同改革开放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对民族前途自然就应当有一份责任和担当。”[/size]
[size=4] 这些老人有他们的优势:有资源,有资历,而且没有太多后顾之忧。“年轻人很多都受困于体制,不便说话,或者忙于生计,自身的知名度、影响力又不够。”四川律师林波说。[/size]
[b][size=4] 为中国改革做设计[/size][/b]
[size=4] 和原本学机电的郭道晖一样,茅于轼也是“半路出家”。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本是机械工程师的他,兴趣也转向国家更需要的经济学。1985年,茅于轼的《择优分配原理》出版,这本书是代表当时中国思想前沿的“走向未来丛书”之一,它奠定了茅于轼的学界地位。[/size]
[size=4] 启蒙,被部分人视为老人们的贡献之一。用耶鲁大学金融学教授陈志武在为一位老人祝贺八十寿辰时的话说:“作为中国人,应该庆幸有这样一位导师在坚持不懈地为中国之忧而忧,为我们指明那些本该明了,却被某些利益集团不断搅浑的道理。”[/size]
[size=4] 郭道晖对自己的工作也有这样的定义:“有些道理,法学界早就知道,但是社会上不一定知道。我就是在做法治启蒙、普及常识的工作。”[/size]
[size=4] 今天仍然活跃的老人们,大多在上世纪80年代的改革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比如郭道晖,作为全国人大法工委的重要成员,他是法治进程恢复的“体制内”参与者;又如资中筠,先后在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社科院美国所任职——她一直认为,不是给领导做智囊,而是给民族做智囊。[/size]
[size=4] 更广为人知的例子是吴敬琏。自1984年调至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任职始,大量的改革决策中都可以见到他的身影。这位被赠予“吴市场”绰号的经济学家,参与撰写的“关于社会主义制度下我国商品经济的再探索”、“实现国有经济的战略性改组”、“论竞争性的市场体制”等报告或书籍直接影响了改革决策。[/size]
[size=4] 1990年7月,在决定中国改革走向的关头,吴敬琏曾在中南海,与坚持计划经济的学者在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江ze民面前争得面红耳赤。[/size]
[size=4] “在上世纪80年代,做理论、做学术的人,声音很容易转化为政府的政策,因为那时是以改革为主导的政治架构。”经济学者岑科说。[/size]
[size=4] 在担任改革智囊的经历中,吴敬琏也与同一个圈子里的王岐山、周小川、郭树清等人熟识。现在,王岐山是国务院副总理,周小川是央行行长,郭树清则是半年前履新的证监会主席。“与这些高级官员的密切联系,能够让吴敬琏的改革呼吁不仅为大众所知,更有机会影响政府决策。”岑科说。[/size]
[size=4] 1988年,吴敬琏、楼继伟、周小川、郭树清、李剑阁还曾一起出版一本书,名为《中国经济改革的整体设计》。时至今日,吴敬琏依然在为中国的改革做设计,他提出的最新概念是“顶顶层设计”:建立一个能够实现社会公正和共同富裕的法治的市场经济社会。[/size]
[size=4] 吴敬琏仍在发声,但改革的环境已经发生变化。上世纪80年代的“所向披靡”已经难以寻觅,改革遇到了争议和阻力。[/size]
[size=4] 很多人注意到:原本较为慎言的吴敬琏,今年也明确提出:“1992年重启的改革存在一个明显的遗憾,就是只注重经济领域的改革,而不再像80年代初中期那样,要求政治改革与经济改革并举。”他还引用邓小平在1986年的话说:“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经济改革也搞不通。”[/size]
[b][size=4] 老人们过时了?[/size][/b]
[size=4]在改革关头的发言,令改革老人们赢得了美誉。但与此同时,他们也遭遇了不少非议,乃至攻击,一些人称他们为西方利益的代言人。[/size]
[size=4] 对于这些声音,茅于轼说自己“来不及理他们”。很多人都知道,茅于轼与爱人在单位分的房子里一住就是近30年。[/size]
[size=4] 经常与学者打交道的媒体人刘波认为,“人格独立”和“服从内心”恰恰是这些老人的最大特征和吸引力。“有些中青年学者并不是独立学者,但这些老人的立场则无可置疑。”刘波说,“我并不太同意吴敬琏的一些意见,但他们从很早就坚持说真话,他们的研究是独立的,是服从内心的。”[/size]
[size=4] 不过,舆论中也有另一种声音:对于今天的中国而言,老人们的观点已经赶不上时代的发展了。“他们的人格也许可敬,但知识陈旧,思想意识脱离不了士大夫的精英主义,他们在1980年代贡献卓著,如今已经过时。”旅美学者薛涌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限度,鼓励支持和自己意见不同的年轻一代。”[/size]
[size=4] 最近,薛涌在FT中文网与茅于轼就“劳动是否创造财富”等观点展开了一场辩论。他认为,茅于轼等人在深化自由主义理论方面表现“不称职”,而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又制造了不必要的对立。[/size]
[size=4] 二人的分歧起点在于:对国情的判断非常不同。在薛涌看来,根据GlobeScan在2010年对15个主要国家的民调结果,中国公众已经成为世界上最相信市场的一族,对市场经济的最大威胁未必来自左派,也不是来自“仇富”情绪,而是来自于权贵资本主义的不公正竞争。[/size]
[size=4] “我觉得薛涌的意见很有价值。他认为我太看重自由了,我也没有确定的把握,可以探讨,但如果说我把自由看得还不够,也能找到证据。”茅于轼说,“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是非,只是看法不同。”[/size]
[size=4] 不止一位受访者向南方周末记者提及:比起老人们的观点,甚至比起他们的勇气,他们的宽容精神是更值得年轻一代学习的。[/size]
[b][size=4] “年轻人形而下想得太多,形而上想得太少”[/size][/b]
[size=4] 这些老人的身体状态大多不错,比如张思之,85岁高龄还可以连讲3个小时不休息。不过,不少人对正在成长的中青年一代,有着不少忧虑。[/size]
[size=4] 一位老人这样表述他的担心,“总体来说,70后、80后对于历史的了解不够。”“不要说抗战,连三年饥荒、‘文革’都知道不多,这将对今后的改革造成相当大的障碍。所以我有些担心,我们的时代很快就过去了,如果他们不知道历史的话,后果很严重。”[/size]
[size=4] 资中筠对此有相同的看法:“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年轻人知道真实的当代史。”张思之则认为,年轻一代律师不缺业务尖子,但由于大环境,在道义、政治方面仍有所欠缺。[/size]
[size=4] 为了解答年轻人的困惑,茅于轼坚持给年轻人写信,他的博客开设了“茅于轼问答录”专栏。湖北蕲春的乡村少年蔡小海曾经和同学一起办了一份刊物,为了刊登茅于轼的一篇文章,他辗转联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茅于轼当即同意。几天后,小海还收到了茅于轼寄给这个编辑部的500元钱,以及几本他写的《生活中的经济学》。[/size]
[size=4] 当然,这些老人与年轻人的交流更多发生在大学。[/size]
[size=4] 2011年,“法治三老”江平、郭道晖、李步云曾齐聚中国政法大学。面对年轻的学生们,郭道晖说,希望大家“为人民争权利,为国家兴法治,为社会求正义”,李步云希望同学们“为建立法治国家奋斗终身”,江平的寄语则是:“你可以不说话,可以少说话,但不可以昧着良心去说话。”[/size]
[size=4] 2012年4月23日晚,资中筠出现在华中科技大学,谈“世界与中国都面临转折”。这场讲座涉及中美经济、制度与道德等许多话题,但令该校学生小徐印象最深的,还是资中筠对当代大学生的批评:“形而下想得太多,形而上想得太少。”[/size]
[size=4] 小徐带了资中筠2011年底出版的新书《士人风骨》参加讲座,本准备找她要个签名,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资中筠在讲座一开始就声明,自己不是明星,大家不要把时间花在拍照和要签名上。这位曾在少时与同学热烈讨论救国兴国之道的老人,希望台下“总想着赚钱买房”的年轻人们,能多听一听、想一想讲座的内容。[/size]
[font=楷体_GB2312][font=宋体][size=4](南方周末记者周华蕾)[/size][/font][/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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